第(2/3)页 要说这些情感没有价值,范宁决不同意。 可是在对抗万千重世代的灾难的尺度上,个人的悲欢,无论多么深刻,其叙事的较量恐怕终究是悬殊的吧。 一场“夜之巡礼”,编织成属于自己的镇魂曲,哪怕近乎神性,可这曲调,能安抚一个正在死去的世界吗? 这么反复地思索着,那些同行者的身影幻象早已消散,提灯背吉他的范宁久久地在月夜下站立、闭眼。 月夜下的大地越拉越大,自己越变越小,他感到一种绵延无期的孤独。 “我怎么感觉听到了一种.别的什么声音?” 不知过了多久,范宁忽然出声喃喃自语。 他试图从周边湍急的水声中分辨出别的声音。 是那种自始至终存在的“蠕虫活动痕迹”造成的耳语? “不对,这次不对耳语也有,但还有另一种.” “好像是一种.呼唤性的音调,或者不是声音.是一种‘趋光性’的凝视?或灵性层面残存的极微弱余波?” 可是以前是没有的。 难道和自己掌握的“不休之秘”的先驱之路有关? 这种来源范宁感觉它不在这片月夜下的崩坏世界,甚至不在梦境或移涌的范畴。 它来自“下层”,对,下层。 或者说,所有概念层面的最底下的方位。 那个地方?. 一个连绝大多数见证之主都讳莫如深、不予表述的领域——是历史河床之下的河床,那沉淀了所有被彻底遗忘、被完全抹除、失去了任何意义与联系的“存在”的坟场;是时间长河下游的下游,连光线和声音都无法逃脱的最终沉寂之地;是所有探索移涌的有知者绝对不敢反向涉足的“荒原区”更外延,那片绝对禁忌的无意义的虚空! 那里不该有声音,甚至不该有语言存在才对。 可此刻,范宁明明感觉到. 那片理论上应该空无一物的“不存在的区域”里,有一些事物……醒了。 不,也不是醒了。 他们应该是不存在沉睡的概念的,因为他们连“沉睡”的资格都已失去,只是因为“格”已到一定高度,不会杂糅分裂、混淆掉曾经属于自己的唯一性,才那么永恒地悬浮在无意义的真空中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