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寒措氲心潮涌动,思及错谬,愧意愈加深沉,疚难平息。 她那一抹嘲弄的嗤笑稍纵即失,可他,还是捕捉到她的心灰意冷,她似乎满怀期待,却被瞬息浇灭般荒凉。 她是谁?为何坠落悬崖?跌入他怀里的一刹那,怎会眉宇嫣笑,柔情似水,满目希冀?视死如归?为何决然赴死?深情而殉?为何人殉情? 是那个人么?她总是将他错唤成了另一个人的名字,难道,他与那人相似? 她究竟从何而来?她的倾世盛颜确实使萃华万物黯淡失色,无及较媲。 寒措氲初见她,虽内伤严重,昏迷沉睡,她的容颜亦惊扰了他的心境,难抑心底暗暗惊湛之叹。 无论如何,他始终清楚,她决非族老们心心念念的天降异象,重振圣殿的天女。他的迎承,原是避免伤害她,不料,竟亲手推波助澜,将她陷入困境。 寒措氲思绪万千,漂浮沉溺,眉头愈结深锁,眼神愈发邃黯。只是他面具遮挡,喜怒不现,阴晴不呈,令人难以捉摸他的情绪。 沐芷见寒措氲沉郁不言,微微失怔,心想:他居然不舍厉言斥责她!任之抗拒。沐芷蹙起眉头,遂加重语气道:“漓若,阿氲于你不止有救命之恩,还白白分施五成灵力之情,难道你都不承,毫无半分感激么?” 苏漓若愣了一下:没想到,温婉和善的沐芷也会这般锐语利言?她这是替她着急,怕惹出祸端而受族老们的严惩?还是因为寒措氲族长的权位,不容挑战的尊威原故,而压迫她诚服不可? 寒措氲霍然一滞,他也没想到沐芷竟如此严厉说辞,恩威并施,他的眸光寒芒,沉了沉。 苏漓若还未反应过来,又闻沐芷冷声道:“百年以来,你是坠崖惟一存留者,我们不曾斥异,善待,接纳你,尊你为崇,权位于你。你若不承恩情也罢,但不该让阿氲难做!” 话已至此,苏漓若瞬间悟然,释怀无言,她别目,看着脸色肃冷的沐芷,目光竟平静如水,慌乱恐惧的情绪也隐而不见。88 半晌,苏漓若回头侧颜瞥一眼寒措氲,缓慢地点了一下头,无波无澜的声音略带沙哑道:“我去!” 闻言,寒措氲目光一颤,凝视她。 沐芷眉头舒展,恢复温和面色。 苏漓若收回眸光,仰头遥望山峰般高耸的祭坛,心间一念,疾时,盎然跃起,如盈一抹飘逸,凌空洒脱,清扬素风般萦萦旋舞,朝着祭坛跃去。 寒措氲的目光凝固,盯着她盘膝的位置,眼前似乎还在缠绕着她跃起时那飘然的衣袂,逐渐转瞬,模糊消失,他的眼里空荡荡。 寒措氲沉浸之际,耳边响起喧极哗然的欢呼声,他缓缓回身,端正坐姿,抬首举目。映入眼帘,是渺小一抹,轻盈入坛的身影! 寒措氲墨眸随着飘渺一抹隐没,渐渐渲染暮色,苍茫之间不见踪迹。 顷刻,喧嚷的欢呼声消弥,所有的人屏息注目祭坛,他们都知道,祭坛圣神庄严,非凡人可靠近。即便视姻缘至高至上,嫁娶男女,只能依祭坛旁,另搭祭台,燃赤焰考验深情。敢直接跃入祭坛,不仅灵力满成,武功高强,内力深厚,还是特拣殊选之人。例如:族长,大长老,神纳,巫尊,族老,巫神,女巫师,天女。否则,平常之人,无技艺傍身者误入,轻者毁肢落残,重者焚骨丧命。 寒措氲虽然知道她内功淳厚,灵力傍身,不会伤及丝毫,但他的心还是浮浮沉沉,飘扬不定。 这种揪心的感觉使他浑身凛冽愈浓,目不转睛地盯着祭坛,生怕一眨眼,便错过她腾空而出的倩影。 然而,将近一柱香的时辰,祭坛上,并未跃出那一抹嫣然。 沐芷一脸焦虑,不安问道:“阿氲,她该不会出事吧!” 寒措氲心头一沉:她跃入祭坛的时辰确实有些长久,思及,手掌悄然拢紧,却沉稳不语,屹然不动。 “要不,我上去看看…”沐芷低声道:“可千万别出什么差错!”说着,她抬眸看着他的侧颜,等他应允。 寒措氲平静从容,默不作声,就在沐芷以为他不会有所表态时,他却淡然出声道:“还是我去吧!”言毕,跃起,黑玄风氅划过疾速的眩光弧度,迷离所有人的眼目。 第(2/3)页